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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去 的 长 歌
换了一圈的电视频道停在了中央十一台——戏曲频道。眼前是妆容艳丽，水袖飞舞的演员，唱出字正腔圆但又难以听明白的唱词。右下角的小字脚注说，这是著名京剧演员李玉芙老师的作品:《穆桂英挂帅》。
这个故事我是听过的，可戏剧的版本从未接触过——说实话，这种地方传统戏剧，我一共也没看过多少。正打算转台，却听到原本平缓的声音忽的一跃，像是消失了，却又陡然迂回出一个长音。倏忽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我停了下来。听听吧，它说。
悠扬而婉转的唱腔忽弱忽强，深幽旷远。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中是别样的韵味；如同千里马奔驰在莽莽苍苍的草原，铿锵之中蕴含着跌宕起伏；又如同石上清泉的跳跃，坚定而花样百出。锣鼓的铿锵有力与丝弦的轻盈流畅配合得天衣无缝。京剧名家的行腔运调、音域控制也都张弛有度。青蓝色的水袖飞舞，无论是一个转圈或是亮相，都流露着主人公坚定不移的信念和一颗赤诚的丹心。
可从根本上讲，这样的传统艺术已远远超过了我的音乐常识范围，而他们古典的唱法，也与我的口味相差甚远。或者不只是我，而是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电子摇滚或者HIP-HOP已经有了亿万支持者，而近年来流行的B-BOX和轻音乐更是大受人青睐。在这浮躁而虚空的年代，我们的心灵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承受岁月中扑上灰尘的传统戏剧。而那些传统戏剧中的瑰宝、曾经光芒四溢的文化传统，也都在此去经年里的人烟阜盛中，被冷漠了，被淡化了，甚至被遗忘了。
电视上的京剧渐入高潮，李玉芙老师一个转圈，一展水袖，洪亮地唱——
——“藩王小丑何足挂，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台下掌声雷动。这时我才注意到台下的观众，竟都是已上了年纪之人，花甲、古稀尚且不谈，就是最年轻的，也将近四十。而那些青年人去哪里了呢？要么“没有时间”，要么已经在某个新晋明星的演唱会里大声加油了吧。
一曲毕，镜头在场内移动，我看到会场的上方高悬着一条红绸子，上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弘扬民族传统，振兴京剧艺术！振兴，这个词用得真好，只因它带着些挽留与拯救的气息，好像物是人非一般。
日光切入窗棂，溅起不知什么年代的尘埃。耳边依稀是一首百转千回的京剧，水袖长裙，生旦净末丑，交织成一首长歌。只是它们似乎一边唱一边远行，到另一个世界去。那个世界，我走不进去，它们也不愿出来。
四川绵阳东辰国际学校初2013级12班 林奕宏
指导教师： 何晓玲 |
